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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9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安徽滁州
本帖最后由 青庄 于 2015-4-9 15:37 编辑

给大家推荐一个原汁原味农村神奇生活的小说故事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我这么无聊,看得下去这个故事,里面的生活不知道能不能勾起大家的共鸣 。。。。。纯粹的流水账啊,看了很有意思,其实啊,这个故事很长的,有耐心看才行的,我喜欢里面乡村生活,闲适安定热情~不多说!上文(亲爱的各位,如果您也喜欢这篇故事的话,偶尔给我一个回复吧,哈哈,有点鼓励嘛,其实里面有很多植物我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还有很多动物,让我涨了不少知识呢)

第一章 机遇
    纸儿落到我的手,大材小用来包十三香。
    花椒好,花椒香,花椒的味道特别长,
    熬鱼炖肉少不了,煎炒烹炸属它强,
    凡是做菜它调味,没有花椒味不香,
    要问花椒产何地,江南林州是家乡。
    广大料、八角尖,产在广西八角山。
    八角山上多样宝,唯有大料味道鲜。
    要问大料有何用,炖鱼炖肉它最鲜。
    红肉肘子,做坛肉,没有大料味不鲜。
    干姜老,老干姜,干姜越老越味长。
    人要老了经验广,姜要老了味越长。
    拌鲜菜,煮鲜汤,放点干姜味更香,
    ……
    “十三香,十三香……”刘军浩粗旷的嗓子显得抑扬顿挫,同时将自己身旁的洋瓷盆敲的叮当叮当响,好像配音一样。
    “大学生,你小点声好不好,你敲的人心晃晃的,半天都没有一个人来算命了。”一个脑门上净是油汗的老头子大声抱怨道,他一边说一边用几张旧报纸蒲扇着,想给自己带来一股凉意。
    四月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是这几天太阳也开始毒辣起来,他们两个摆摊的位置就在半荒废的粮库前,这里连个树荫都没有,非常燥热。
    “梁大炮,你叫个卵子,成天忽悠来忽悠去,谁听你算,没听过人的命天注定吗,你要真有本事,咋不算算如何发财,成天坑蒙拐骗,总有一天派出所的人给你抓起来。”
    “我X妈,怎么说话呢,这么大一个人,亏你还是高中毕业呢。”梁大炮也被他说的恼怒起来,“谁说老子忽悠人,我这是科学算命,你懂不懂,倒是你成天弄些锯末渣滓,草根树皮,冒充十三香,我还没有向政府举报呢。”
    “我妈说不定早就死了,你想也没用。”刘军浩顶了一句,然后又大声敲起自己旁边的洋瓷盆来,一时之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算我倒霉,当初刘老头那老杂毛活着的时候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收养你这个小畜生?”梁大炮一时气结,口中更是骂骂咧咧。
    “梁大炮,骂归骂,不准提刘老头,谁提我跟谁急!”刘军浩面上一沉,没有了说笑之意。
    “还说不得了,咋地……不说就不说了”梁大炮刚要继续说笑,突然看到他脸上铁青,知道这孩子真的怒了,也不敢继续埋汰刘老头起来,只是心中大骂不已:“我日你先人,刚才老子骂你老母你都笑嘻嘻的,提到刘老头你反倒不让骂了,真是邪门了……”
    他其实心中明白,刘军浩可以任由别人骂他祖宗十八代,但是对将他养大的刘老头确实非常孝敬。几个月以前,刘家沟村长的老婆放羊的时候将羊拴在刘老头的坟地上,结果那两只羊将刘老头坟地上的两棵树啃得不像个样子。当时刘军浩知道后,二话不说提了一把菜刀就堵住村长家的门口,逼着村长低三下四的给他道歉,承诺来年重新给刘老头坟上栽两棵树。
    青山镇处在大凉山下,因为山上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因此取名青山镇,这镇子非常小,也就百来户人家,点一根烟能够在镇上走个来回。
    说道街道其实就是大路两边的居民开设的,只有一条十字交叉的街,不过也形成了一个小集市,分逢集背集。镇子虽小,但是古朴自然,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刘军浩和梁大炮经营的位置就在这几平方米的地盘上,刘军浩的外号是“大学生”,很早就有,后来念高中的时候这个称呼更加响亮了,虽然最后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但是也落下了一个大学生的称呼。这本是镇里人对他的戏谑,不过他倒是很坦然,任由人叫。
    先前梁大炮口中的刘老头就是收养他的人,是个老光棍,平时就靠鼓捣十三香来维持生计。刘老头在世时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看待,原本指望着养老呢,一直将他从五岁一直养到十五岁,谁知道最后耐不住阎王爷召唤,早早的驾鹤西去,剩下个烂摊子给刘军浩。
    原本刘军浩就不是什么乖孩子,现在更是失去了约束,被学校赶了回来。村里看他可怜给他分了三亩地,可是他和刘老头一样,不想中规中矩的在家种地,于是就重新收拾起家伙,学刘老头卖起十三香来。
    生活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和生活有关的营生都能赚钱,这十三香也是生活必需品,因此刘军浩每天三核桃两枣,也能够顾住生活。
    而梁大炮的经历和刘老头差不多,也是个光棍,以前他的算命摊子就和刘老头的十三香摊子摆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因此他对刘军浩这个小伙子也算很照应,刚才虽然说气话,但是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心中此刻还有点羡慕刘老头,这个老家伙死了还养了一个孝子。
    农村讲究清明节添坟,就是给长辈的坟上烧烧纸钱,然后加两铁锨土,把坟墓稳固稳固,因为一年的雨打风吹,坟墓上很多土都被积水冲掉。其实这都是象征性的,没有哪家人会真的给坟墓添多少土。因为这年头坟墓也占用耕地,加上山里的地精贵,你添多了人家种地的还不高兴呢,因此在犁地的时候都是将坟头犁上几分,年复一年,有些坟地就这样消亡了。
    刘老头的坟地就是梁大炮给看的风水,在一个山坡上的,不过那里是别人家的耕地,人家自然不让他埋,可是刘军浩有办法,愣是用三亩好地给人换了二亩半山地,将刘老头的坟埋下去,每年都添坟,四年时间,那坟墓添的有近两丈高,远远看上去好像一个炮台子一般。
    单凭这份孝心就让梁大炮羡慕,他想到自己百年以后也要个人养老,就试探到:“大学生,你给我当孙子怎么样?”
    “去你大爷的,你怎么不给我当孙子?”刘军浩听了立刻破口大骂。
    “咳咳……”梁大炮自然知道他误会了,刚要张口解释,突然又咳嗽起来,带着一脸猥琐的笑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政府,政府我这就把摊子收了……”
    “谁呀?!”刘军浩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发现四五米外站着一个美丽的妇人,这妇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穿着素白色的连衣裙,上身衫衣的领口处显露出素色的花边,一截白嫩的胸脯显示着这个女人身上皮肤的白皙娇嫩,腰间用粉色的丝带缠绕,衬托出纤细的腰肢,成熟的脸庞娇俏有致,一双眉毛下显露出迷茫的杏眼,鼻子挺翘,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对厚薄均匀的小嘴,浅浅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让男人一看着就会产生**。
    这个标准的良家少妇他也认识,就是齐镇长的老婆李玉,镇里的宣传委员,现在乡镇级干部对宣传工作都不是很重视,认为在农村好像可有可无,宣传也就是写写信息、上传下达,所以齐长发让他老婆当宣传委员,倒是也没有人反对,只是不知道这个妇人来这里干什么。
    要说不让随便摆摊,那是工商所的事儿,好像也轮不到她这个宣传委员管,不过又想到宣传委员也管文化站、广播站这些部门,梁大炮搞封建迷信也是这一个管理范畴。从这个角度来说,李玉出现在这里倒也不突兀。
    “今天不管你,你们让让,我们要在墙上刷标语。”李玉嫣然一笑,指了指他们背后粮库的墙壁,上边被刷了白花花的一片。


第二章 计划生育
    “哦,哦,感谢政府,感谢政府,我们马上就走。”梁大炮不住的点头,手忙脚乱的收拾起自己的摊子,其实他的摊子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一个签筒,还有几本算命方面的书,以及几枚硬币,用红布一裹就收拾好了。
    倒是刘军浩的东西有些麻烦,十三香瓶瓶罐罐那么多,不过他倒是也不急于收拾,而是想看看镇里边准备刷什么标语。
    其实他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近距离看这个尤物,以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打量,现在看到这个成熟的妇人,刘军浩心中所有对天气的抱怨都烟消云散了。
    正看着呢,突然看到二十多岁的青年急生生的骑着自行车过来,他立马的从车子上跳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李大姐,郭老师有事去县城了,说是今天不回来,这标语要不咱们过两天再刷?”
    “怎么不早点告诉郭老师,现在可怎么办,县里马上要下来检查,听说还要评比呢,咱们镇里也催得急……”那妇人皱了皱眉头,风情万种的眼睛微蹙,再加上充满诱惑的小嘴,少妇发愁时的韵味却她有一种让人心慌的诱惑力。
    “要不咱们让小王老师弄吧,她也是高材生,写字还算可以……”那个提着漆桶的人开口说到。
    “小王老师的字不行,太秀气了”那青年开口否认到。
    “那这咋办?”一时之间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刘军浩这会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挺清楚了,他原本想看这些人的笑话,只是看到那妇人着急的样子,他的心中猛然一动,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你们好呀!”他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
    “嗯,你好……”李玉被他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看到是个半大的后生后有些疑惑,因为她不认识,于是就回头望了另外两人一眼,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不认识。
    “是这样的,我刚才都听说了,你们想在墙上刷上标语,我字写得还可以,能不能让我试试?”
    “干啥,干啥,你以为这是卖十三香呢,随便怎么试都可以,我们要字写得工整的人,你就别在这里添乱子了。”那青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刘军浩没有出言反驳,他利索的从自己的提包中掏出一本书来,然后翻开几张,指着上边的字说道:“这是我闲的没事写得,你看看合适不?”
    上边写的是一首小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是他信手涂鸦时写下的,此刻却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嗯,确实不错……你大字写的怎么样,这可不是用毛笔写。”
    “要不我先写几个让你们看看?”刘军浩开口建议到。
    那个提着油漆的青年扭头看着李玉,只见她点了点头说道:“小赵,让他试试。”
    刘军浩接过调好的油漆和刷子,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尽情的在砖墙上挥洒,他只写了四个字:实事求是,但是就是这四个字让他的生命轨迹从此发生了改变。
    “很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李玉带头鼓起掌来,那两个青年也愣愣的看着他,心中不由得和经常写标语的郭老师比较起来,郭老师每次写标语都很麻烦,让他们先在墙上画好方格,然后还要用粉笔小心翼翼的写一遍,最后才涂上油漆,即使如此,字的大小还难以控制。而这个人竟然直接拿起刷子就写,四个字排列的整整齐齐,好像是机器印出来的一样。
    “我叫刘军浩,是刘家沟的”刘军浩见他们同意让他写标语,心中一阵欢喜,知道这个机会自己总算抓住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而是始终保持着恭敬的笑意。
    “刘大学,你就是刘大学……”李玉失声叫了起来,然后才发觉叫别人的外号不太礼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呀,我听人说过你数学很好的,没有想到字也写这么好……”
    刘军浩外号叫“刘大学”也有一番来历,那是上小学的时候四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嗓子哑了没有办法给学生上课,就让他们在班里自习,同时出了一道题,从1加到100,谁算出了正确答案谁就可以早早的回家。
    那个时候青山镇比现在更穷,哪有孩子看过课外书,因此都不知道有高斯这么一个数学神人存在,而那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这些学生恐怕一上午都忙不完,于是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讲台上写教案。
    谁知道没有过多久,就听到刘军浩大声喊道:“老师,是不是5050?”
    听到他的回答,当时数学老师吓了一大跳,慌忙问他怎么算出来的,刘军浩将自己的演算过程递给老师,只见上边写了一个计算方法,这和高斯的(1+100)*50=5050的运算式完全不同,而是:
    1+2+3+4+5+6+7+8+9+10=55
    11+12+13+……+20=(10+1)+(10+2)+(10+3)+……+(10+10)=10*10+55=155
    21+22+23+……+30=20*10+55=255
    31+…………+40=30*10+55=355
    ……
    91+…………+100=90*10+55=955
    所以,1+2+3+……+100=(1+2+3+……+9)*100+10*55=5050。
    当时数学老师激动的嗓子也不哑了,急急的拿着他的草稿纸给其他老师传阅,直呼他是个天才,以后肯定能够考上大学。
    于是班里的学生就慢慢的叫他“刘大学”,这个名字也越叫越响亮,只是没有想到李玉竟然也知道。
    “那个……李委员,你以后就叫我小浩,刘大学这个外号是当时同学们瞎起的,不能当真的。”见到她打趣,刘军浩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那好,你跟他们一样,就叫我李大姐吧,呵呵,谢谢你帮忙,早点把这里的标语写完,我们等下还要到别处刷呢……”李玉倒是也爽快,点了点头随手递过来一张纸说道,“你看看刷哪个标语合适,这是我好不容易让人想的,可是总觉得有些别扭,不实在……你这个大学生也帮助想想……”她说完又婉然一笑。
    只见白纸上写着几条计划生育的标语,
    1、树立科学、文明、进步的婚育观念
    2、统筹解决人口问题,促进和谐社会发展
    3、破千年封建旧习,树一代婚育新风
    4、稳定低生育水平,提高出生人口素质
    ……
    刘军浩一看也皱了皱眉头,这些标语内容空洞,意义模糊,口气还有几分生硬,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和群众的生活脱节,完全就是上纲上线的口号,没有一点实际意义,这些标语和口号政策性太强,官气太浓重,仿佛不是说给大众听的,而是给当官的听的一样,离群众的实际生活看上去很遥远。
    “嗯,有点,我说几个试试?”刘军浩卖十三香出身,靠的就是嘴皮子,加上他心思灵活,脑瓜子一转,已经想出几条标语来。
    “好呀,你说说我听听……”三个人都盯着他看。
    “恩,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这个怎么样?……山区人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然后才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停了下来。
    “好,好,就按你说的写。”李玉果然兴奋异常,这些标语朗朗上口,而且贴近百姓的生活,比起刚才那些套话好了几倍,更容易让人记住。
    于是刘军浩提着油漆桶,用刷子在墙上快速的挥舞,一排带着油漆味的新鲜文字出炉,在太阳的照射下分外刺眼。
    就这样他一上午转战了几个地方,将自己想出来的标语全部写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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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本帖最后由 青庄 于 2015-4-9 14:59 编辑

第三章 醉酒
    刘军浩的功夫全在嘴上,和几人谈笑之间已经将另外两个青年的背景摸得一清二楚,赵光明是镇东头赵振南的儿子,说起赵振南也算是青山镇的名人,他最初是公社里的泥瓦匠,80年代末期泥瓦匠短缺,他一次被人叫去到县城给人家盖房子,立刻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条致富的路子,于是叫上一帮青年人干起了包工队,慢慢的队伍越做越大,轮流在周围几个乡镇承包建筑,干得风风火火的。
    他也是镇里边最富有的人,自己家的房子盖得比镇政府还漂亮,在街上完全是鹤立鸡群,赵振南原本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父业,谁知道赵光明根本没有兴趣,于是他就给自己的儿子弄了一个联防的工作,准备过两年转正。
    而另一个叫王昌林,算是镇政府打杂的。
    一直忙乎到一点多才将几条标语都刷完,这个时候李玉早已经做好了饭,让他们三个人到镇政府吃饭。
    说实话镇政府大院刘军浩还是第一次进呢,这院子非常大,第一进院子政府机构:镇政府派出所,税务所,邮局,财政所等等,第二进朝后则是家属区,一排一排的零散的堆积在后边,其实后面也非常大。
    等到了李玉家,刘军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的布置,几颗高大的香椿树遮天蔽日,将院子映照在一片绿荫当中,靠着院墙栽着一些丝瓜,豆角等等,此刻上边开满了花儿,无数蜜蜂蝴蝶飞来飞去,院子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压水井,它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上边也爬满了绿莹莹的叶子,青色的葡萄一串串的挂在上边带着霜气煞是喜人。
    忙乎了半天,三人早就饿了,纷纷落座,开始吃喝起来,一共七个菜,也没有用碟子装,都堆在脸盆中,高高的一盆子。
    这倒不是李玉不愿招待,其实农村人没有那么讲究,管你用碟子还是脸盆,只要吃饱吃好就行。
    不到二十分钟,四个人已经喝了一件啤酒,刘军浩的酒量很好,加上今天兴致高,也喝得很尽兴。
    席间李玉问起刘军浩愿不愿意到镇里来工作,给她当下手。其实李玉看他上午写写画画很利索,谈吐说话很有水平,不像镇里那些青年脏话连篇,也升起了几分惜才得心思。
    刘军浩自然万分高兴,连忙答应,还亲自站起来敬了李玉一杯,抽空之余他偷偷的看了看另外两人的反应,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羡慕的色彩,不过王昌林明显带着嫉妒,当初他为了进镇政府,求爷爷告奶奶,给齐长发送了二百块钱又摆了一桌菜进去的,而刘军浩竟然是李玉请他进的,这怎么能不让他眼红。
    随后斗酒时候他的表现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王昌林频频的劝酒,最后啤酒喝完了,他竟然快速的跑到外边的小卖铺买了两瓶白酒,看样子非想把刘军浩灌醉。
    刘军浩也喝出了性子,和两个人对拼起来,赵光明的酒量也不容小看,两个人合伙挤兑他,结果两瓶白酒喝完,他就醉倒在桌子上,不过另外两个人也不好受,是相互搀扶着走的。他们两个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将刘军浩弄走,李玉只得无奈的将他扶到自己家的床上,然后收拾桌子上的残迹。
    刘军浩睁开眼睛,打量着屋里的环境,他已经记起自己喝醉酒之后的事情。头顶上一个吊扇吱吱呀呀的转动着,屋子内的东西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看得出来,李玉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
    晃了晃脑袋,觉得口干舌燥,这是喝醉酒之后人的通病,胃里边火烧火燎的,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凉拖鞋,然后一扭三晃得推开卧室的门,发出哐当的声响,李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声音,慌忙走了进来,看到他仍然红红的脸说道:“你醒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给李姐添麻烦了,我这人就这样,沾点酒就醉,”刘军浩揉了揉发胀的脸蛋说道:“有水没,我喝点”
    “你等着我给你倒”李玉慌忙去拿开水壶。
    “不用不用,我喝凉水就行,院子里有压水井吧?”他迈着步子径直走到院子里,看到墙边的压水井旁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盆,里边泡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衣物,他也没有在意,就拿了一个洗脸盆,然后压起水来。
    青山镇的地下水丰富,因此他毫不费力的压了一盆水,地下水是冬暖夏凉,刚刚出来的水冰凉刺骨,刘军浩一头扎进脸盆中,让麻木红烫的脸刺激的猛然一颤,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起来。
    这个时候李玉已经紧跟着进了院子,慌忙叫道:“小浩,别让凉水激住了,赶紧擦擦,”说着把毛巾递给他。
    “没事,年轻人火力强,”刘军浩不以为然的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然后又一边压水,一边对着井口猛灌一起,这才觉得整个人儿都舒服起来。

第四章 狼来了
    骑着自行车一扭三晃得走在回家的路上,刘军浩有些兴奋,不由得接着酒劲儿在小路上大声哼唱起来: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
    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
    找得我是好心忙
    虽说已经是五月末了,但是山中仍然是春意盎然,那些杂七杂八的果树开满了花朵,无数蜜蜂嗡嗡的飞来飞去,忙着采蜜。山间的凉风习习,吹在身上特别舒爽,一时给刘军浩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转过一道山梁后,一个庄子就出现他的视线内,这就是刘家沟,三面环山,一面绕水,村子完全遮掩在浓浓的绿意中,完全是一一副美丽的世外桃源景象。
    村里的树很多,不过都是天然长成的,在农村没有哪家人刻意的去栽一些杂七杂八的树,要种也最多种几颗枣树。
    山村的地势高高洼洼,房子也盖得很稀疏,为了防止夏季的大雨,村子的房子都建在高出。
    刘军浩的家在村子的东头,离村子还有将近二百米,是一个废旧的仓库,院子很大,当年吃大锅饭的时候刘老头是村子里的保管,仓库就归他管,后来改革开放,分田到户,仓库就荒废下来,而刘老头也顺理成章成为了主人。等他死后,刘军浩算是将仓库当成私人财产继承了。
    下了车,将破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扔,刘军浩才感到脑袋有些涨,只想呕吐,看样子是在路上被山风一吹,酒劲儿上头了。
    他赶忙跑到一颗洋槐树下,扶着树干就呕吐起来,几乎将中午的饭菜全部吐出来才好过了一些,他又跑到屋里边灌了几口凉水,脑子才清醒过来,拿起铁锹准备挖些土把自己吐的食物盖起来。
    说起来他也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之所以现在清理,是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吐出来污物的味道,被风一吹恰好刮进屋里边。
    诺大的院子里长满了蒿草和杂树,刘军浩从来没有清理过,而是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因此院子看起来有些荒废,他只是在院子的一角开辟了一个小小的菜园,里边种了一些西红柿、辣椒、豆角等常见的蔬菜,因为院子里土地潮,蚯蚓特别多,所以虽然这些菜他从种上那天起就没有照料过,但是长得却很肥实,西红柿辣椒提溜一大串子,几乎把枝子都压断了。
    他铲了几铁锹,把污物盖住,刚要转身离去,突然看到新挖出的泥土中有一个黑色的东西,闪着亮光。
    “这是什么东西?”他顾不得脏,蹲下身子,用树枝把泥土扒开,原来是一个墨黑色的石锁,上边刻着一些花纹,大概是在土里边埋的太久了,黄土完全粘在上边脏兮兮的,也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刘军浩随手把它丢在屋前的一个大缸里边,准备浸泡半天,等泥土落了在看看是什么东西。水缸里还有他养的几条黄鳝,一看到他接近,纷纷惊慌失措的在水中乱游动着。
    刘家沟水多鱼多,随便几个沟洼都能够摸出二斤鱼来,黄鳝泥鳅更多,水中的淤泥里,石头缝里中,甚至是农田当中,只要有水,你就能够看到他们的存在。这几条黄鳝还是他上次钓到的,因为太小没有办法吃,就在水缸里养着。
    说是养,其实他将这几条小黄鳝扔到水缸里后就没有在管过,偶尔想起来了扔几块馒头。
    等刘军浩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这个时候暑气刚刚下去,但是天气仍然很热,他嗓子好像要冒烟一样,火烧火燎的,一连灌了几瓢凉水也不解渴,汗水顺着膀子直往下流,好像下小雨一样。
    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种闷热,就准备到大河里洗个澡,于是就把门一所,沿着土路朝河边走去。
    途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当他走到小学校门口的时候,立刻传来了汪汪的黄狗叫声,他才发现杨树下的凉席上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认识,是市里派下来的的小学支教教师,名字叫蒋碧云,今年二十七岁。城里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包含着一丝与众不同的风情,而且这个女人模样也算很标致的,给刘军浩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丰满,薄薄的夏衫根本不能掩饰她的丰满挺拔,刘军浩经常借和她聊天偷偷的瞧。
    蒋碧云的性子柔柔的,即使和她开玩笑,她也不会责怪,正因为如此,村里的小伙子们经常有事没事往学校里跑。
    此刻她正坐在一张竹席上乘凉,手中翻看着一本小说,好像已是昏昏欲睡的样子,连黄狗的叫声都没有把她吵醒。两条肥白柔嫩的大腿露在裙子外头,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上一把。
    见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刘军浩故意大声叫了一句:“狼来了,狼来了!”这山里边倒是有狼,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了,而且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到村子里来过了。
    “啊,什么?”蒋碧云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慌忙从凉席上做起来,一张惊慌失措的少妇脸蛋出现在刘军浩的面前。
    “是你呀,大呼小叫的,难怪说狼来了,原来是来了一头小色狼。”蒋碧云抱怨了几句,又重新躺了下来,“郭老师到县城去了,估计到明天回来了,没有人给你下棋,如果想在这里凉快,自己去教室里搬个凳子”
    刘军浩听了快步走到教室里,搬了一个小板凳然后坐在蒋碧云的对面,看她身边放着几本书,就拿过来看了看“蒋老师,你也看《神雕侠侣》呀,看不出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军浩就让尿憋醒了,他揉着眼睛朝院墙脚走去,却没有注意脚下,“跐溜”一划,他慌忙伸手去扶杨树,可是却没有够到,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日的贼老天,难不成是对老子起坏心思的惩罚?”刘军浩在地上做了足足半分钟,才捂着屁股做起来,只感到屁股上火烧火燎的,他揉了半天才将目光转移到让自己摔跤的“肇事者”身上。
    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黄鳝已经被他踩死,他刚才一脚恰好踩在黄鳝的肚子上,五脏六腑都被踩了出来,发出腥臭的味道。
    “这是哪里来的黄鳝,怎么跑到院子里了?”刘军浩对此困惑不已,他屋前的水缸里虽然也养了几条,但是那几根黄鳝不过筷子粗细,因为够不上吃,才在那里养着,看着黄鳝的个头和颜色,他就知道不是在水缸里养的。
    他们这里把黄鳝分为两类,一种是正宗的黄鳝,通体呈土黄色,身上带着一些黑点,这类黄鳝主要生活在河边或者岩石中,另一种就是青鳝,又叫麻鳝,生活在池塘水沟中,大概是长期生活在淤泥中的原因,皮肤呈灰黑色。
    刘军浩的几只黄鳝全部是在池塘中捉的,身上黑乎乎的,和淤泥的颜色差不多,但是这条黄鳝却是淡黄色,身上带着一层浓浓的粘液,看上去很不寻常。
    “什么时候黄鳝也跑到陆地上,难不成还进化了?”他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然,也就不再琢磨,揉着屁股朝屋子里走去。
    快速的放完水后,他打着哈欠准备重新回屋,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几乎是无意识的朝水缸中一看,他顿时呆住了,手一动不动。
    水缸中的那几条黄鳝全部变了模样,个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就连原来灰黑色的颜色也变成了土黄色,而且身上闪耀着一种微不可查的色泽,大概是感觉到有动静靠近水缸,那几条黄鳝又惊慌失措的在水中游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度,精神太差才造成的老眼昏花呢。
    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黄鳝的的确确是土黄色的,就连个头也变了。
    一夜之间,怎么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刘军浩根本无法理解,这变化也太大了,就好像以前在镇里看过的耍把戏的说的那样,“眼睛一眨,母鸡变鸭”
    难道?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自己昨天在树下挖出的那个黑不溜秋的石锁来,这一切会不会是石锁带来的?
    他有些怀疑,也顾不得屁股疼了,伸手往水中一捞,将那个石锁捞在手中。
    在水中浸泡了一夜,原本粘在石锁上的泥土全部褪掉,石锁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上边刻着一层古朴细密的花纹,可是这花纹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毁掉了,上边化了几道痕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这东西没有什么奇怪的呀?”刘军浩躺在床上,仍然把玩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石锁,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最后只得无奈的将石锁扔到抽屉里,准备上午再捉几条鱼做个实验看看。
    吃过午饭,他就扛着自制的钓鱼竿来到村中的大堰塘中,刘家沟水多,池塘也多,这大堰塘就在村子当中,周围全是高地,因此村子建房也都集中在这一片,可以这么说,大堰塘就是刘家沟的繁华地带,平时村子开个什么会也在这里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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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9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虽然很长 但我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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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好多哪!我慢慢更新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4-9 14:23
真的吗?我不信 哈哈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4-9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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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丶小小陌 发表于 2015-4-9 14:22
虽然很长 但我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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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丶小小陌 发表于 2015-4-9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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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大火头
    他扛着钓鱼竿晃晃悠悠的来到村中,一路上碰到的人纷纷打招呼。
    夏天农村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闷在屋里边看电视就是在树下打牌,大堰塘周围长着几十棵大杨树,形成一片绿荫,非常凉快,因此很多人都在这里乘凉,大部分人顺便将自己的鱼竿拿出来钓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堰塘里虽然没有人养鱼,但是因为里边的水很深,最深处几乎有三丈深,加上刘家沟雨水多,因此大堰塘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干过,里边的鱼不仅多,而且肥大,尤其是黑火头(就是平常说的黑鱼,又叫乌鳢),能长到十几二十斤,在水中非常凶猛,甚至吃一下鸭子,经常可以看到那些半大的鸭子在水面上游着游着突然嘎嘎的叫着沉进水中,就再也没有浮上来。
    还有一个真事儿是村东头的刘老三在大堰塘中洗澡,正洗的美的时候,突然感到一个东西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胯下,他疼得哇哇直叫,跳到看着胯下那玩意儿肿胀的比牲口的还大,青紫青紫的,慌忙让屋里人送他去医院,输两几瓶水才消肿,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火头护鱼苗的原因。
    当时刘老三非常愤怒,发誓要将这条火头钓上来,可是火头这种鱼非常聪明,而且只在深水中生存,平时也不到岸边,刘老三虽然气极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大堰塘的水排干吧,那可是个大工程,在刘家沟的人眼中,这工程量和修建三峡大坝没有什么区别。
    刘军浩也没有特意找位置,只是在水边挖了几条蚯蚓,然后蹲坐在水边的一颗弯腰柳树上把鱼钩扔在水中,不大一会儿就钓了几只十几厘米的鲫鱼。
    这个时候毛孩子看坐在柳树上好玩,也爬了上来,不认生的坐在刘军浩的身边。刘家沟村子小,因此村民们都很熟悉,这毛孩七八岁大小,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样样精通,但是唯一学习不上道,已经上了三个学前班了。按辈分他应该管刘军浩叫叔。
    他一上来就叫道:“叔,用你的鱼竿给我打几个毛枸蛋子吃好不好?”
    “一边去,找个竹竿想吃多少自己打,那玩意儿脏兮兮的,上边苍蝇爬来爬去,多恶心人,你还吃,小心吃了肚子疼。”
    毛枸蛋子是这里常见的一种树,刘军浩也不知道这种树的学名叫什么,它高大灌木类,全身披毛,叶如手掌般大,呈心形;果实鲜红,果核蛋黄大小,核外如仙人球般长满了红色的线粒状物质,充满甜甜的汁液,味甜而微酸,农村的孩子很喜欢吃,但是也因此毛枸蛋子特别容易招惹苍蝇,实在也是很讨厌的。这种在农村根本没有什么用途,只是烧火的命。因为这树只要长大,十有**树干已经被天牛等虫子掏空了。
    不过这树对小孩子用处。它树干中产一种树脂,用刀子割它的皮会流出一种白色的汁液,粘粘的,土名叫毛枸树筋,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玩具,成天和泥巴打交道,因此大多数孩子都能用泥巴做成小猫小狗,骡子牛马等各种惟妙惟肖的小动物。只是泥巴没经过煅烧被太阳一晒干就炸口子,不知道是那一位前人的发现,做好的泥巴玩具做好后涂上毛枸树筋后便强硬无比了,即使在大石板上摔都摔不破的。
    虽然刘军浩不耐烦这个小家伙在自己旁边捣乱,但是赶也赶不走,就索性不再理会他,不大一会儿就又钓了几条鲫鱼,这种鱼在农村非常常见,没有什么喜欢的,因此刘军浩也就不在意,他一边看着渔浮子一边和毛孩聊天,正说着突然看到不远处跑过来一群黑压压的小鱼苗,他心中一喜,赶忙做了个手势让毛孩住嘴。
    “是不是火头苗?”毛孩虽然小,但是见识也很广,心中有些欢喜的小声问道。
    “应该是”刘军浩有些欣喜的回答。
    上边已经说过,火头轻易不到岸边的浅水区,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产鱼苗的时候。
    深水中温度低,刚刚出生的小鱼苗根本受不了,因此鱼苗都在浅水区活动,而这个时候一般都有两个火头护苗。
    果然很快刘军浩看到水面下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在浮动,那就应该是火头了。
    平时火头非常机灵,只要有人过去,马上就入水不出来了,护苗期间的火头非常暴躁凶猛,稍有动静,就认为是对鱼苗的挑衅,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因此人们钓火头都在这个时候进行的。
    果然刘军浩只是把鱼钩往鱼苗的上方抖动了几下,鱼苗立刻惊慌的乱窜起来,那火头也急不可耐的冲了过去,一口吞下了鱼钩,然后猛地一带,差点把刘军浩从柳树上拽下去。
    “是个大家伙!!”刘军浩心中一惊,慌忙跳下柳树。
    “大家快来看呀,小浩叔钓到大火头了!!”这个时候毛孩也扯着嗓子大喊。
    在不远处乘凉的,打牌的,钓鱼的,纷纷赶了过来。围在刘军浩的周围。
    只见那渔浮子浮浮沉沉,那根棉线也绷得紧紧的,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看出来水中的家伙应该不小,不知道谁扯了一嗓子叫道:“小浩,别用蛮力拉,这东西不能太急。”
    这个道理刘军浩自然明白,他稍微放了一下鱼线,感觉到火头不在大力挣扎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将鱼线往回来,火头立刻再次激烈的挣扎起来,在水面上翻出一个木盆大的水花。刘军浩赶忙再次松开鱼线。
    就这样浮浮沉沉,松松紧紧,人和火头仿佛两个斗智斗勇的对手一样,不住的在水中你来我往。
    不过刘军浩半大的汉子力气自然胜出一筹,始终控制着局面。
    “有多大?”这个时候刘老三在背后问道,他自从被火头撞青那玩意儿后,就和火头飚上劲了。
    “不清楚,感觉上不小,应该有二三十斤,它现在力气还很大,要先消耗它体力。”刘军浩也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鱼,不知道这伙头究竟有多大,只能够粗略的估计。
    一连过了半个小时,那火头终于有筋疲力尽的迹象,刘军浩也一点一点的把它拉到岸边,这个时候已经能够模糊看到它的模样了,只见一个黝黑色的身影在水中浮现,身上有黑白相间的花纹泛着色泽,那对突出、发光的小眼发着凶猛的光泽,牙齿也在鱼钩的扯动下显露出来,这火头就好像一个小型的怪兽一样,看上去相当骇人。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是刘家沟的人有的时间,而且耐心也足,一个个心平气和的等待着,不时发出几声感叹。
    “恐怕不止二十斤,最少也是三十斤往上,又十几年都没有钓到这么大的火头了,这小子运气……”
    “小浩,晚上到我家兑平伙怎么样,你什么都不用出,就把这火头拎上……”
    见刘军浩抿着嘴不吭声,又有人叫道,“小浩,我想尝个新鲜,五十块钱这火头卖给我怎么样?”
    “五十?这么大的火头最少值一百,上次二狗子钓了一个八斤多的在镇上就卖了四十多块”
    刘军浩对这些话语他一概不应答,只是凭住气钓水中的火头,坚持这么长时间,他也有些受不了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小浩,累不,要不让我给你搭把手,等钓上来火头分给我几斤怎么样?”

第九章 差异
    刘军浩还是不回答,只是慢慢的拉着鱼线,那火头似乎也意识到离死不远了,又开始大力在水中做最后的挣扎,扑腾扑腾,激动地水花溅起三尺多高,可是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在刘家沟人羡慕的眼光中,这火头最终被刘军浩拉了上来,那些小孩子则一个个兴奋的又叫又跳。
    这个时候刘军浩才发现几乎整个庄子的闲人都围在他身后,足足有二三百人看他钓火头,这让他吓了一跳,更发现早有人已经准备好了大秤和皮卷尺,将那火头摁在地上一量一米三,接着又把它装在长虫皮袋中一秤,三十一斤。
    这个数据又让人们一阵惊呼,再次议论纷纷。
    “狗日子真有福气,这东西足够吃几天,可惜夏天里不能放……”
    “吃了多可惜,当然是拿到镇上卖了,估计最少能卖一百块,碰到合适的头一百五也有人要……”
    “小浩,我出一百五,你卖给我吧,老子也阔气一会……”
    “不卖,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我准备养着呢……”刘军浩突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还真准备把这火头养起来,毕竟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啥,狗日的,这么大的家伙你往哪里养,我说小浩,鱼吃新鲜虾吃跳,这火头活着的时候还值钱,这么热的天气,死了不到半天就臭了,那可就一分钱不值了?”村支书刘广聚劝阻道,“不如二百块钱卖给我,怎么样?”
    见刘军浩不吭声,他又加了一句:“我再给你添三十,好不好?”
    二百三十块钱,让围着火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基本上抵农村建筑工一个月的工资了,虽然青山镇很贫穷,但是出了大山,百里外的县城却异常繁华,青山镇有很多村民农闲的时候都跟着建筑队在县城打工,他们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是十块钱,这其中每天还要扣除三块钱的饭钱,也就是说,一个月一个建筑工不加另外的花销,也就是能落下二百七十块钱。
    看着刘广聚出到二百多块,有些人就开始在心中骂骂咧咧的,“你大爷的,你个卖媳妇的,就知道吃,吃死你。”
    刘广聚在村里当支书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名声却很臭,他在村里就好像一只绿头苍蝇,不咬人但是恶心死人。
    《李有才板话》中有这么一段:刘广聚,假大头:
    一心要当人物头,
    报粗腿,借势头,
    拜认恒元乾老头。
    大小事,抢出头,
    说起话来歪著头。
    从西头,到东头,
    放不下广聚这颗头。
    这个描述和刘广聚原本就很像,村里的孩子学了那篇课文之后,故意在他家门口哇哇的大声读,这事儿以前刘军浩也干过。
    每次刘广聚听到有人读这段都破口大骂,心中也骂他爹不会起名字,偏偏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至于说他卖媳妇的,说的是他把自己的老婆送给镇里的领导才一直当着村主任,这件事情也是以讹传讹,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在背后议论纷纷,不过经常有镇里的干部下来检查,喝醉酒之后在刘广聚家过夜这种事情是有的。
    “说不卖就不卖,给一千块也不卖。”在一干人羡慕的眼神中,刘军浩将长虫皮袋子扎紧,然后将火头扛在肩膀上,然后空闲的那只手提着小桶和鱼竿走了回去。
    刘广聚看着他的背影直跺脚:“这个倒霉孩子就是缺心眼,怎么给钱过不去?”说着又追着喊道,“三百块你干不干,小浩?”
    “说了不卖,我要养着玩”刘军浩的话顺风飘过来。
    “他妈的,这个二愣子是个傻X,”刘广聚吐了一口唾沫,掏三百块钱买一个火头他也不舍得,他是想送礼,这些日子正想往镇里边调,可是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正巧前两天他听说县里边有领导要到青山镇检查工作,他就想把这火头买了给齐镇长送去,讨好一下,说不定就给自己调到镇里的事情就成了,可是没有想到刘军浩根本不买他的帐,这让他气的直骂娘。
    不过他却不敢对刘军浩硬来,这家伙当初可是拿着菜刀堵着村长家的门口骂了半天,谁劝都不理会的主。
    这年头傻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够大,害怕用强的话说不定这二愣子一发飙给自己难堪。
    刘军浩也不敢耽搁,他害怕把火头闷死,鱼儿离不开水,这一路上他都走得飞快,到家里快速将火头扔到自己院子那个小池子里。
    这池子不过两丈见方,早已经干涸了里边长满了黄蒿和狗尾巴草。是以前房子当仓库时候用来储水救火用的,原本是一个小池塘,不过老刘头没有死之前把他垫的就这么大了,刘军浩接手这屋子后,也没有刻意的去垫过,就一直保留这个样子。
    刘军浩把火头往池子里一扔,那火头一挣脱蛇皮袋,立刻身子在土地上滚动着,不一会儿它身上那层保护水分蒸发的粘液就沾满了枯枝败叶,皮肤也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干涩起来。此刻火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活像一个土灰色的怪物一般。
    他快速的提起水桶打了一大桶水,冰凉的井水倒在火头的身上,立刻它又活蹦乱跳起来。
    刘军浩一连打了五六桶水,这才将那火头的身子半浸泡在水中,身上的泥土败叶也被冲刷掉,露出了原来的面目,腮部一张一合的,看起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刘军浩又提了十几桶水,累的满头大汗,这才将水池子添满,那火头的身影也隐匿在清水当中,不过火头在这种环境下显然失去了凶性,呆在水中一动不动,就连自己刚刚倒下去的几只鲫鱼在它身边游动,它都无动于衷。
    他心叫不好,看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水浅无大鱼,这么小的池子,根本养不了火头。猛然他又想起自己的初衷来,赶忙将那个黑色的石锁拿了出来。
    他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虽然太阳很毒辣,但是石锁仍然一片温润,散发着舒服的凉意。
    刘军浩将石锁扔到水池中,然后观察着火头的变化。
    刚开始火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那几只鲫鱼开始在水中打起水花儿来,就着这个时候那火头突然身子一摆,已经将一尾鲫鱼咬在了口中,三下五除二就吞了下去。接着又扑向另一只鲫鱼。刘军浩看的眼睛都不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火头吞食别的鱼类的过程呢,相当血腥。
    看着它的游动越来越欢快,原本被太阳晒得干涩的鱼鳞此刻发出墨玉般的色泽,刘军浩最终确定了这石锁果然有奇异的功效。
    他顿时兴奋起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捡到了一个宝物,这东西既然对鱼类有效,那么肯定对人类也有效。
    他慌忙倒了一大碗凉水,将石锁放到碗里边停了十几分钟,然后抱着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一个净光,井水还和原来一样甘甜,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他也没有兴奋的感觉。
    这是这么回事?刘军浩有些困惑,是不是放的时间太短了?不应该呀,刚才在水池中放了几分钟,那几条鲫鱼就有反映了。
    刘军浩又倒了一大碗凉水,然后将石锁放到水中,这次他足足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将碗中的凉水一饮而尽。
    肚子里装了两大碗凉水走起路来晃荡晃荡响,他感觉到自己就好像一个孕妇一样难受,可是自己仍然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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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本帖最后由 青庄 于 2015-4-9 15:06 编辑

第十章 花开
    不会这东西只对鱼类有效吧?刘军浩有些沮丧的想到,对这个石锁也没有原来的兴致大了。
    其实还是有效果的,他一连灌了两大碗凉水的效果就是晚上起就开始拉肚子,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刘军浩连脸都没有洗就去看自己养在水池中的火头,他生怕这个大家伙缺氧死掉。
    可是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大家伙仍然活的很好,甚至比昨天更加精神一些,在两丈见方的水池中扑腾着欢快的搅动着。
    其实他太小看火头了,火头的生命力很强,在淡水鱼种是数一数二的,有人曾经做过实验,把黑鱼(火头)放在潮湿阴凉的陆地上,过了半个月,黑鱼仍然没有死亡。
    一般鱼类只能吸进溶解在水中的氧,但是火头不同,它具有一项特异功能,可以直接吸收空气中的氧,这也是它生命力极强的原因,当干旱到来的时候,池塘的水完全干涸,它甚至可以像青蛙冬眠那样,将身子埋在淤泥里边,只露出一个头在泥土面上进行呼吸,进入半休眠的蛰伏状态,农村也叫火头橛子,这种状态可持续数周,等再次来水时火头仍可以恢复正常生活,当然像昨天那样把它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又是另一种情况。
    “咦”就在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发现了水池边上新的变化,原本水池底部那些稀疏干瘦的狗尾巴草竟然变得密密麻麻,而池边那两颗只长了几片叶子的刺脚芽竟然一夜之间长高了十几厘米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水灵水灵的。
    难道这石锁的神奇功效对植物也管用?他再次端详自己脖子上的石锁,觉得它越发神秘起来。
    他又回头看养在水缸里的几条黄鳝,只见他们似乎又大了少许,不过变化却没有昨天那么明显。
    看样子自己这个石锁真的有很多神奇之处呀,可惜他似乎对人没有用,不过对植物也有用,他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立马将石锁丢进水桶中,等了半个小时他提着水桶浇自己开辟出来的那一片菜地。为了验证这个特性,他特意将两片西红柿隔开,中间还挖了一条小沟,尽量不让水流到另一边,按照生物课本上说的步骤做起了对比试验。
    这一忙乎就到了九点多,他一直持续在兴奋当中,也就忘记了今天是逢集这回事,也就不再去卖自己的十三香。
    看看时间还早,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他就又提起水桶和鱼竿,到大堰塘钓起鱼来,也许是见证了他昨天的神奇,他赶到那里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十来个大老爷们在那里钓鱼,而且清一色的都挂的是青蛙,看样子都是准备钓火头的,因为这群火头苗肯定还有一个火头护着。
    他刚走近,就不住的有人问火头的情况,回答了几句后,他看那个弯腰柳树已经有人站住了,就不再强求,蹲在大堰塘边的一个石头上钓起鱼来。
    快上午的时候太阳已经毒辣起来,刘军浩的收获倒是不小,三条二斤多重的草鱼,还有一些鲫鱼、泥鳅之类的小鱼小虾。不过这些他都没有扔,而是准备拿回去喂火头。
    果然那小鱼扔到水池中又激荡的一阵水花翻腾,当他拎着青鱼的时候,想起蒋碧云来,这几条鱼给她送过去吧,正好中午蹭上一顿饭吃。
    “你怎么来了?”蒋碧云刚开始准备做饭,正在树下择豆角呢,农村的豆角一般不打农药,绿色环保,不过虫眼比较多,因此豆角需要泡在凉水中等半个多小时,等青虫闷不过气爬出虫眼再择,所以比较费时。
    “我怎么就不能来,郭大哥呢?”刘军浩笑嘻嘻的退了几步,大声叫道:“郭老师?!”
    “小浩来了?”立刻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头,和刘军浩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我听说郭老师回来了,恰好钓了几条鱼,准备中午在这里蹭饭,不知道欢迎不欢迎”刘军浩扬了扬手中的草鱼。
    “欢迎,怎么不欢迎,我正想吃鱼呢,等下让你嫂子做糖醋鱼,来,咱们下一盘象棋,我这几天又想了一招妙棋。”郭明义说着就拉着他走进院子。
    两人摆开棋盘,楚河汉界的厮杀起来。
    而蒋碧云则将刘军浩拿过来的三条鱼开肠破肚,一条做糖醋鱼,一条熬鱼汤,剩下的一条她准备腌上以后吃。
    郭明义下棋喜欢悔棋,而且每一步都要琢磨半天,然后再走一步臭棋,平时和刘军浩下棋也是三局赢上一局。
    而刘军浩则喜欢快刀斩乱麻,每次郭明义刚刚落棋,他已经跟了一步。大概是这几天一直钻研的原因,刘军浩竟然输了,两人一盘棋刚下完,蒋碧云恰好喊吃饭。
    这个时候郭明义从屋子里拿出一瓶好酒说道:“这是一个学生家长送的,我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客人,咱们今天喝了。”
    大概是赢了棋的原因,郭明义相当高兴,席间不断地和刘军浩碰酒,趁着酒劲儿问道:“小浩,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认识的几个像你这么大岁数的都有孩子了,你也不着急,没有注意哪家的姑娘?给我说说,我给你参考参考,我告诉你看到合适的女人该出手时就出手,别磨磨蹭蹭,稍不留神,那女人就成别人的老婆了,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当年我追你嫂子那阵子……”
    “快吃菜,不说话没人给你当成哑巴”蒋碧云瞪了郭明义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胡说八道。
    “嘿嘿”刘军浩也笑了笑不再吭声。

第十一章 山民
    刚开始蒋碧云还给二人倒酒,过了一会儿,她看郭明义醉意朦胧的样子,就劝阻不让他喝了,哪知道郭明义平时看起来蔫不拉几的,没有想到喝醉了酒倒是显出男人的威风来,大声叫嚷道:“一边去,这是大老爷们儿喝酒,你瞎掺乎啥”说的蒋碧云讪讪的松开手。
    本来刘军浩已经不想喝了,谁知道他又从屋里拿出了一瓶,开了瓶子,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的确很好,“小浩,喝了这顿酒,哥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你喝了?”
    “郭大哥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能再和我喝了?”刘军浩看他兴奋地样子,知道有喜事。
    “哥哥我这几天到县里教育局跑去了,暑假准备到市里边学习两个月,可能下学期就要调到县城一个小学当校长,”他醉的非常厉害,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那我可要好好恭喜恭喜,再敬你一杯。”刘军浩说着又给他倒上酒。
    蒋碧云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有些烦,就起身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杨树下改学生的作业。
    第二瓶酒没有喝完,郭明义就在桌子上下起了猪仔儿(这里管喝倒叫下猪仔儿),倒在了桌子下,刘军浩叫了几声他都只是哼哼唧唧的应承,无奈只得给他扶到床上,郭明义沾枕头就着,打起了呼噜,好像跑火车一般。
    刘军浩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蒋碧云,此刻看到她拿着红笔在那作业本上圈圈点点的样子,分外耐看,忍不住的也办了一个小凳子,坐到她旁边说道:“改作业呢?”
    “嗯”蒋碧云随口应了一声。
    见她不理会自己,刘军浩觉得索然无趣,就拿起蒋碧云刚刚改过的一摞作业本,无聊的翻看着,刚刚翻看了两页,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小姑娘的作文本,上边蒋碧云用红笔画的部分让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日头升起来的时候想我妈过年炸的刚出锅的油馍,热腾腾地直冒热汽,惹得我和弟弟直吞口水。”
    蒋碧云在上边批语:你妈过年炸的油条是圆的?
    他觉得搞笑又翻了几页,再次笑出声来:“老师说司马迁被人砍了写了一本笔记,成了名人,我二叔打架被人砍了,躺在床上,也成了名人。”
    蒋碧云批语:你二叔和司马迁两个人的事儿有啥关系,胡写一气,好好看看课本上司马迁写的什么书。
    “今天起早,妈妈就到田里去了,田野上不见一个人,只有一条狗在慢慢快跑。”蒋碧云批语:你妈和狗是啥关系,还是你眼神不好?慢慢快跑是什么跑法?
    “老师今天给我们讲,要趁年轻,加倍努力。是的,这个时代有人趁年轻多吃饭,有人趁年轻找个好男人,也有的人趁着年轻犯罪,不然死了就偷不了抢不了。”
    蒋碧云批语:什么逻辑?狗屁不通!
    ……
    他不停地翻看着这些学生的作业本,也不停的哈哈大笑,突然又停住了,心头窜出一丝伤感来,青山镇太穷了,这一道道山梁就好像一道道枷锁将这里的人们圈入其中,外边的精彩世界只存在人们的想象中。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一首诗《山民》
    小时候,他问父亲
    “山那边是什么”
    父亲说“是山”
    “那边的那边呢?”
    “山,还是山”
    他不作声了,看着远处
    山第一次使他这样疲倦
     
    他想,这辈子是走不出这里的群山了
    海是有的,但十分遥远
    他只能活几十年
    所以没等到他走到那里
    就已死在半路上
    死在山中
     
    他觉得应该带着老婆一起上路
    老婆会给他生个儿子
    到他死的时候
    儿子就长大了
    ……
    他不再想了
    儿子也使他很疲倦
    他只是遗憾
    他的祖先没有像他一样想过
    不然,见到大海的该是他了
    这里的一切和诗中描写的都很像,有多少村民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就是这块方圆不到二十里的狭小盆地中,他们没有出过大山,甚至连县城的一切也都是在想象中。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让这一切改变,让大山里的人都走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可是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想象,因为这一天似乎太遥远。
    “怎么不笑了?”蒋碧云停下手中的笔,疑惑的看着他。
    “这不好笑”他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和蒋碧云打趣的兴趣,站起身子说道:“蒋老师,我先走了。”
    他回到屋子中的时候就看自己上午用石锁泡过的水浇灌的西红柿,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些西红柿和自己作对比的没有任何区别,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对水池边的狗尾草和刺脚芽都发生了变化,同样是植物,为什么西红柿却没有任何改变,难道是因为物种的区别,还是时间太短?
    刘军浩看着手中的石锁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不甘心的将院子里所有的植物都用石锁泡过的水浇了一遍,当然都一一作了对比试验。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再次挂念的看着自己做过记号的植物,可是他们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倒是水池边的植物让他大吃一惊,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枯枝败叶满地的地面完全被绿意笼罩,那些结巴草都长了十几厘米,好像在地上铺了一层绿绒一样,原本缠绕在树下的一颗豆角竟然窜到了树顶,开了无数淡紫色的小花,甚至还接了几个拇指大小的豆角,看上起脆嫩脆嫩的,煞是喜人。
    这颗豆角因为长在洋槐树下,被树夺走了肥料,因此只有一人多高,根茎细的好像牙签一样,今天却变得小拇指粗细。
    他再次查看了院子里其他的豆角后,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玄妙,只是自己一时没有想到。
    从豆角的长势来看,显然用这石锁泡过的水同样对植物也有用,可是为什么自己昨天浇了那么多植物偏偏都没有反应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水池,那火头和昨天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皮肤变得乌黑发亮,双眼中露着凶光。
    难道是因为鱼的原因?他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立刻再次做起了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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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本帖最后由 青庄 于 2015-4-9 15:39 编辑

我在努力的盖楼中~ 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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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第十二章 希望?失望!
    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当刘军浩把养黄鳝那个水缸里的水倒在西红柿地里的时候,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半青的西红柿熟透了十几个,挂在枝头上好像一盏盏小灯笼,而西红柿的植株也明显变得粗壮,米黄色的小花开满了枝桠。
    这西红柿能吃不?他有些不放心的摘了一个,也没有用水洗,直接拽了一个树叶擦了擦表皮的霜,咬了一口淡红色的盈盈果肉。
    “嗯”一股清凉立刻钻入喉咙,这西红柿没有半点酸苦,反而带着一股香甜,味道非常好,原本干涩的嗓子好像抹了油一样,变得非常顺畅。
    他这几天火气大,中午又陪郭老师喝了大半瓶酒,嗓子正火烧火燎的,一个西红柿进肚子,那种感觉完全消失,身子也变得舒爽起来。
    生物中曾经学过关于生态系统的问题,有点像南方的桑基鱼塘,这水只对鱼类有直接作用,因此他直接拿石锁泡过的水浇菜地时,西红柿毫无反应,但是经过鱼类的吸收就发生了变化,鱼类的排泄物被植物吸收,因此植物也产生了变化,这是一个生态系统的循环。
    看着迅速生长的鱼类,他的眼睛一亮,自己有这个奇特的石锁,如果养鱼的话,肯定能够发财。
    可是继而他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来,原因很简单,没有销路,青山镇山多水多鱼多,谁会刻意去买鱼吃呢,而县城虽然有销路,但是青山镇离县城还有一百多里呢,自己就是把鱼运过去,这么热的天气,加上缺氧运到县城恐怕鲜鱼也变成臭咸鱼了,谁还会买呢。如果用水车将鱼运到县城,那鱼儿虽然不会死,但是水车中却也装不了几条鱼,还不够运费呢。
    思前想后,这石锁也没有办法成为自己致富的金娃娃,这让刘军浩刚刚鼓起的劲头,立刻泄了下去,再也没有了摆弄的兴致,懒洋洋的给那火头扔了半个长毛的馒头,然后躺在床上发呆。
    第二天早上,他起了个大早,推出自行车,将装十三香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好,然后骑着车子到集市上去,今天是逢集
    虽然被老梁头污蔑自己的十三香是锯末渣滓草根树皮磨成的,但是来买的人还是不少,这是老刘头死前传下来的秘方,农村做菜做饭红白喜事都用得到,来个客人总不能胡乱给人家萝卜白菜给人家一锅乱炖吧。而那种外边出产的十三香虽然包装很好,可是青山镇买的人家却很少,因为刘家十三香算是祖传的手艺,秘方中不知道加了什么玩意儿,放到菜里边非常可口,尤其是煮肉的时候,放上一勺,那浓郁的肉香甚至能飘半个村子,而且吃起来鲜嫩可口,比那包装精美的十三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在青山镇,刘家的十三香可以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虽然刘军浩非常懒散,不像刘老头生前那样背着瓶瓶罐罐各村游荡,但是凭这个方子,他隔几天去镇上一趟,就能够挣个几十块,小日子过的也潇洒。
    十三香的基本配料人人都知道,花椒、大料、肉桂等按照一定得比例搭配,然后把它们合在一起,就是“十三香”。
    有不少人也曾经照着这个方子配过,但是却调不出刘家十三香的味道来,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军浩却知道,这个方子是老刘头临死的时候才说给自己听的,刘家十三香中加了一味紫艾蒿。
    这种紫艾蒿即使在青山镇相当常见,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都有生长,只是平时人们根本不会去注意,因为这种玩意儿就连牛羊都不吃。
    即使注意到恐怕也没有人敢轻易地尝试,稍微懂十三香的人都知道,这些配料不是随便添加的,一定要适量,因为桂皮、茴香、生姜、胡椒等配料,它们虽然是天然的调味品,但是同时也是中药,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如果使用不当会产生至毒性和诱变性,所以配料时只能是恰到好处。“多不分危险,少一分不妙”这是刘老头生前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老刘头死后,曾经又很多人都想从刘军浩的口中套出这个方子,他们以为刘军浩年纪轻轻,好糊弄,就一个劲儿的请他喝酒,想灌醉了套出方子,哪知道刘军浩年纪虽小,可是嘴巴却很牢,只要有人请吃饭,他就吃,问十三香的方子,就装醉,打死也不说。让人气的压根直咬,却没有丝毫办法。
    这次刘军浩的摊子没有摆在粮库前,那里连个树都没有,这样的天在那里摆摊,简直是受罪。他将摊子摆在了一颗大树下,这里也算是刘军浩的固定摊位之一,想买十三香的人如果在粮库门口见不到他,都会到这里来找找看。
    对面不远处是一家小游戏室,放着三台老掉牙的游戏机,因为小镇娱乐活动贫乏,这三台游戏机异常火爆,每到逢集各村的二流子混混都将这里挤得满满的,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不过却没人敢惹刘军浩,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惹不起。别看他上过高中,像个文化人,但是打起架来下手特别重,有一次几个街上住的小混混在游戏厅输个精光后看到他卖十三香这么火,就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在半道上一个没人的地方拿着刀堵住他的车子。
    当时刘军浩面不改色心不跳,客客气气的将车子扎在路边,然后从后座中抽出固定纸箱子的铁棍,一言不发的就抡了上去,打的那几个混混在路边哭爹叫娘,连呼求饶。
    从那以后见了刘军浩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刘哥,刘军浩却不怎么待见这群人,每次都是礼貌中带着疏远,他们请自己喝酒也没有去过。
    上午的生意不错,不时有人过来买十三香,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主顾,眼看着就要晌午了,这时候路边走过来一个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五六十岁老头。
    那老头手里提了一瓶煤油,在路当中慢吞吞的走着,现在虽然每个村子都通上了电,可是有些农家还是用煤油点灯,这老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腿有毛病,他走的很慢,这个时候恰好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小伙子从老头身边窜过,他急忙躲避,没有留心脚下的一小片水洼,顿时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煤油瓶子飞出一丈多远的距离,在砖地上摔了个粉碎,煤油恰好溅到一个在游戏厅门口玩的青年裤子上,雪白的裤子瞬间染上了脏兮兮的一片。
    “你他妈的长没长眼,怎么走路的,是不是故意将煤油往我腿上溅”还没有等那老头爬起来,青年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这个家伙刘军浩也认识,外号叫罗圈,那次抢钱就有他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路,我给你擦……”老头惊慌失措的伸出手往罗圈的裤子上蹭,他满是泥水的手将罗圈白白的裤子蹭的灰不拉几的,更加脏了。
    “他妈的,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故意惹我发飙,他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罗圈更加愤怒,追上去就是一脚,将那老头踢了一个仰翻,然后又抓住他的领子,对着老头的肚子就是一拳,旁边看热闹的小青年纷纷在一旁鼓掌叫好。
    刘军浩原本没有在意,看到罗圈这么做事,赶紧扔下一个买十三香的顾客冲了过来,从后边抓住罗圈扬起的拳头,叫了一声住手。
    “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敢管你大爷的事儿?”罗圈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发现是刘军浩,忙换了一个脸色对他不自然的笑道:“是刘哥呀,你这是……”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我个面子怎么样,让他陪你几块钱打游戏算了,何必和一个老人家过不去呢。”刘军浩看到上了年龄的老人都会想起老刘头,对这个年纪的人有几分同情。
第十三章 孙小艺
    “刘哥说了我自然同意,老头子,算你运气好,拿十块钱来,今天老子就放过你。老子这条裤子是掏几十块在县城买的。”罗圈吐了一口唾沫,咬着牙说道。
    “我……我没钱”老头紧紧地捂着口袋说道。
    “妈的,你有钱是不是不想掏呀?”罗圈的眼睛一瞪。
    “算了,这钱我出”刘军浩看了老人一眼,看他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也不像个有钱人,平白无故让他出十元钱估计比割他身上的肉还心疼。
    刘军浩说着从自己的兜中拿出十五块钱,“这十块钱算是陪你的裤子,剩下的五块钱给兄弟们卖盒烟分着吸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刘哥”罗圈接过钱有些意外的说道。
    “谢谢刘哥,”
    “刘哥会办事……”那些围观十几个小青年纷纷冲他打招呼。
    刘军浩将老人扶到摊子前看他难受的样子,就开口问道:“你没啥事儿吧?”
    “没事,谢谢你呀小伙子”那老头揉了揉被罗圈踢得紫青的腿皱着眉头说道。
    “都青了,这要到诊所包扎一下”
    “不用,不用,”老头连忙推辞,显然是心疼钱。
    “爷,你咋了,放开我爷,你干啥?”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刘军浩的身后传来,还没有等他转过身子,已经被推了一个趔趄。
    他稳住身子,回头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扶着老人一脸关切的问着。
    刘军浩微微一愣,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穿了一套皱巴巴的白方格衬衫,下身穿着粗花布裤子,脚上则蹬了一双黑色的平底的凉鞋,上边沾满了泥土。
    但是即使这么老土的衣服,也不能掩盖这个少女的天生丽质,她秀眉细长,额头圆润,脸型削直如剑尖。一双眼睛长得非常秀气,转动之间,顾盼生姿,如深潭迷雾般蒙蒙迷离,给人一种难以言及的清纯,而淡淡的秀眉,更是为她的眼睛平增不少灵秀之气,樱桃小口紧紧抿着,彷彿成熟随时可以采摘的果子,谁见了都有一种想亲吻的**。
    没有等刘军浩辩解,那老头已经开口说道:“不管这个小伙子的事儿,他刚才是帮我……”等老人说完,那姑娘杏眉倒数,立刻要找那群小青年算账,刘军浩赶忙拉住她说道:“你爷爷的腿要紧,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开什么玩笑,一个大姑娘找几个流氓理论,还不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哦,”那姑娘这才想起爷爷来,忙搀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但是看他的脸色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老人家,你还是到医院看看吧,别心疼钱,老年人骨质松,万一出个什么毛病可就是大事儿了。”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那姑娘也很急,非要拉着老人去医院看看腿,而老人则倔强的不肯,两人一时之间僵持在那里。
    “你还是去看看吧,花不了几个钱的,要是这么耽搁着,万一出了毛病,可就是一辈子的,你老以后走路就不利索了”刘军浩也上前劝了一句,他七说八说,老人最后总算同意到小诊所里看看。
    “你用我的自行车推着你爷爷去吧,搀着他不好走。”刘军浩大度的说道。
    “哦,你不怕我将得自行车推走不还了?”那姑娘这才仔细看刘军浩,只见他外貌粗犷,浓眉大眼,一身的肌肉,长得相当结实,看来是个能下力气,能干重活的人。
    “呵呵,你不是这号人。”刘军浩笑了笑将自行车推到他的面前,然后伸手一抱,将老人抱上车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街上的人渐渐减少的时候,那姑娘重新推着老人走了过来,刘军浩看老人腿上已经缠上了纱布,忙问道:“怎么样,严重不严重,骨头没事吧?”
    “骨头没事,医生说让我爷爷躺在床上歇几天,最好别乱动,谢谢你帮忙了。”
    “没事,小事一桩,你们怎么回去,你爷爷这个样子恐怕不能走路,要不你推着我的自行车回家吧。”
    这怎么行,两人听了同时一愣,纷纷摇头说这怎么行,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那你们怎么回去,对了,忘记问你们是哪个村得了?”
    “我们是大梁村的,”
    “那可巧了,我是刘家沟的,我们正好顺路,你们就不要推脱了”
    刘家沟和大梁村只隔了一个小山头,两个村子离得很近,走路也就是个把小时。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那姑娘高兴地说道,她刚才推辞,只是顾及到刘军浩是个陌生人而已,听到他的刘家沟的人,心中本能的亲近。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后生,刘家沟的人我很多都认识?”
    “哦,我叫刘军浩,父母早不在了,是老刘头把我养大的,他以前就爱走街串户卖十三香,你应该见过他。”
    “刘军浩!你就是刘大学……”那姑娘突然激动起来。
    “哦,都是他们瞎叫的,你老叫什么名字?”刘军浩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气这么大,十里八村的人都听说过。
    “我叫梁必发,这是我孙女梁小艺,你叫我老梁就好了”老头也开口介绍到。
    “我还是叫你梁大爷吧,你叫我小浩吧”他立马的收拾好纸箱子,挂在车前的横梁上,说道:“我来推吧,回去的路不太好走。”
    就这样刘军浩在前面推着车子走,那姑娘跟在后边,一路上刘军浩总感到她在偷看自己,每次装作无意回过头,梁小艺总是惊慌失措的转过头。
    这一路上连梁必发也看出自己的孙女反常了,想想自己的孙女明年也十八岁了,该找个婆家了,这个后生看上去挺老实的,对人也实在,应该是个不错的家,就是不知道人家有对象没,想到这里他就开口问道,“小浩呀,你快二十了吧,有对象没,没对象的话让我给你介绍一个咋样?”
    “那可谢谢梁大爷了,没呢,哪有人看上我呀”
    “我老汉看你就不错,我给你说一个怎么样,你看我孙女咋样?”梁必发开口试探道。
    “爷……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梁小乙红着脸在后边叫道,“我还是学生呢,要上学呢,谁让你给我介绍对象?”
    “上啥学,咱们镇有几个考上大学的,人家小浩当初学习那么好,都没有考上,再说你还是个女娃,就是上的再好,不还是要嫁人”梁必发唠叨道,他始终认为女孩子读书无用,再说他也没有这个闲钱。
    “爷,你说啥呢,谁说女孩子就不能上大学,我偏要上,他是打架被学校开除的,根本就没有考试。”梁小艺说完偷偷的看了刘军浩一眼,发现他没有生气才安下心。
    “反正就是不行,早点回来嫁人算了,让我也省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折腾的,准备你给我养老呢。”
    “梁大爷,你没有听收音机上说吗,现在大学生可吃香了,小艺如果考上大学你应该让她去上,等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到时候她将你接到城里好好地享几天福,这样多好。”刘军浩看他们两人越说越僵,赶忙再次圆话。
    三人说话之间就到了该分道的时候,刘军浩说什么也要将他们送到家,因为这段山路更不好走,一个小姑娘搀着一个不能行走的老人非常困难。
    送到家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要留下来让他吃中午饭,刘军浩看他们两个人留的实在,也就没有过多的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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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9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IP:安徽滁州
第十四章 黄斑皮
    大梁村在这一带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庄子了,比刘家沟大一些,零零散散也就是一百多户的样子,大青山周围的村子都不大,有的甚至十家八家三五家挑一个山梁将房子一盖,就成了一个小村子,村子名也千奇百怪。
    比如村里老鸹多,就起名叫老鸹窝村,有的养鹁鸽,就叫鹁鸽刘。
    有的则是按村子的形状,呈带状分布的叫狗尾巴村,成弧形分布的叫猪肚子。
    梁必发住在大梁村北,三间瓦房,一个并不算宽敞的院子,院墙是用木头随便堆靠的,里边也开着菜园,豆角,丝瓜等青菜爬的满园都是绿色,院子的角落里长着一棵香椿树。
    小艺在前面拿着钥匙开门,刘军浩把车子扎稳,扶梁必发到屋子里坐下,他害怕车胎在太阳底下被晒爆,就想把车子推到树荫下,刚摸住车把就感觉到自己臀部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忙回过头。
    “妈呀”他吓得两腿一软,差点一下子蹲坐在地上,一条七八十厘米高的黄斑皮正龇着牙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口中还啪嗒啪嗒的流着口水,眼神中充满了凶意,似乎刘军浩是自己的猎物。
    “老黄,一边去,这是客人,”梁小艺一看他那副怂样子,禁不住扑哧一笑,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故意不提醒这家伙自己家养的有狗,就是想看看他看到黄斑皮是什么反应,没有想到见了还没有下趴下,算行。
    黄斑皮是这一带养的一种狗,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全身狗毛很少,一身的黄斑,非常好辨认,主要用于平常进山打猎用的,也可以用于看家护院。
    别看这种狗个子小,和那种汪汪叫的大黄狗从卖相上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一般碰到不认识的黄斑皮都绕着道走。
    它的性子特别野,牙口锋利,轻易不容易驯服,咬到猎物下口也重,以前大青山野猪多,这里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从这里可以看出野猪对山里人的危害比老虎都凶。可是野猪同样怕黄斑皮,如果一只野猪被三五只黄斑皮围着,那基本上就没命了。
    野猪全身都在松林里滚过松油,沾上沙子就成了一副厚厚的铠甲,就是用土枪打,打不到要害部位也拿野猪没有办法,但是黄斑皮却知道它的弱点,野猪最薄弱的地方是睾丸,三五个黄斑皮围着野猪,野猪顾前不顾后,很容易被突破,一旦被咬住那个部位,一口就能够撕下来一大块肉,三下两下肚子就漏了,能硬生生的疼死。
    这里也有宁惹土豹子,不惹黄斑皮的说法。
    不过黄斑皮一旦驯服,非常通人性,而且警惕异常,梁必发家的这只也同样如此,听到梁小艺训斥,黄斑皮大摇大摆的将后腿搭在刘军浩的自行车轱辘上,然后撒了一泡狗尿大摇大摆的回角落里蹲着了,再也不看刘军浩一眼,显得极其嚣张。
    “哈哈哈哈……”这下不单梁小艺,就连梁必发也乐了,大笑着解释:“这是大黄在划分领地呢”
    被一只狗鄙视,的确让人很郁闷!
    这个时候两个又有两只小狗咬着尾巴从菜园子里跑了出来,不住的拱着黄斑皮的肚子,大概想吃奶。
    可是这黄斑皮却呜呜的低吼,不住的用牙齿咬住小狗,将它们甩出两米远,两只小狗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得无奈的跑到梁小艺面前,不住的供着她的小腿,小声叫着,显然是饿坏了。
    “这畜生,人都还没吃呢,它倒是饿了,你看看还剩的有骨头没,扔一个让它们抢……”梁必发这个时候从桌子上摸出旱烟说道。
    “这就是那黄斑皮的崽儿,这小家伙的牙口也这么好”刘军浩看一只小狗跑过来咬着自己的裤腿,就微微挣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
    看来真是有犬母必有犬子呀!
    “嗯,才满月了几天,黄斑皮产崽儿不宜,这次就两个,刚产下来,就十几个人来求,一个也没有答应,后来有人看讨不来,就掏钱买,出五十块钱一个,我爷爷都没卖。”梁小艺说着放了一杯开水在桌子上。
    刘军浩原本还想讨要一个呢,听了这话,也消了心思。
    “小浩想不想要一个,这玩意儿特别有灵性,进山打猎是好样的”梁必发抽了几口烟问道。
    “这……”他倒是真想要。
    “吃罢饭,你带一个走吧,你小伙子实在,应该能养好狗。”梁必发看出他的心思,一锤定音说道。
    “你们坐,我去做饭”梁小艺稍作休息,就站起身子说道。
    “把昨天刚腌上的兔子肉全炒了,那些木耳香菇都泡上,一会儿做个烧兔子肉,再弄个炒鸡蛋,炒木耳,蘑菇啥的,反正咱们有的是腌肉,你看着弄,多弄几个菜,待会儿我和小浩好好喝几杯。”
    “梁大爷,不要这么麻烦,大热天的,做多了吃不了,也不能放。”刘军浩一听赶忙站起来。
    “不麻烦,都是自己弄得东西,我逮兔子的手艺可是一绝,就是现在卖不上价钱,”老人微微遗憾的说道。
    刘军浩想起做饭的时候要用到调料,就去自己的自行车上弄了一大包十三香送到厨房,让梁小艺炒菜的时候用,人家对自己热情,他也不能小气,拿出的十三香足够吃大半年。
    梁小艺一个人在厨房汗流浃背的忙碌,刘军浩则和梁必发二人在堂屋中闲聊,梁必发最得意的事情就是逮兔子,什么兔子做窝的地方是“高卧低,低卧高,蒿卧草,草卧蒿”,用网抓兔子,玫子圈兔子等等说了一大通,让他受益匪浅。
    兔子肉是经过翻炒后,再加入清水微火慢炖;炖熟后倒入香菇、木耳等配菜,再加上十三香用文火焖熟的,上面漂着一层油珠,掀开锅盖肉香已经飘得到处都是。
    没有想到这女孩子做饭挺麻利的,三下五除二就将菜端上来了,仍然是用盆子装着,大半盆子,三个人就是敞开吃估计也吃不完。
    “嗯……好吃”一顿饭,刘军浩的嘴就没有停过,农历四五月份,青草正茂盛,是草美兔肥的季节。
    端上桌的闻着香味扑鼻,吃起来入口滑润,黄色的汤汁更是浓鲜无比,他席间偷偷的送了几次裤腰带,梁必发自制的苞谷酒带着苞谷的清醇,喝起来非常上口,就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人越吃越上瘾。
    一中午刘军浩吃的非常尽兴,到最后竟然出奇的没有醉。
    吃过饭,三人又闲聊,一直到四点多,太阳不那么毒了,刘军浩才起身要离开。
    梁必发还记得吃饭前的答应的事儿,就让梁小艺将老黄领到屋里关起来,然后让他去选狗崽,可是那黄斑皮却好像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骨肉分离,任梁小艺用骨头引诱,用狗链子拉扯,它都不动,只是呜呜的叫着用舌头添那两个小狗崽。
    两只小狗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住的往黄斑皮的怀里钻。
    最后还是梁必发对着黄斑皮的头摸了一阵子,它才站了起来,跟着梁小艺进了隔壁的屋子,刘军浩本来想挑那只小的,梁必发却大度的将大的那只递到他的怀中,说是这只更有灵性。
    这山没有个好路,只能推着车子走,一路都是树荫,山风阵阵,倒也不那么热燥,刚翻过山梁,突然看到刘家沟方向浓烟滚滚。
    “坏了,肯定是村子哪个地方着火了。”他心中一慌,这个时候恰好到土路上,比较平坦,就骑着车子飞奔起来。
第十五
    不知道是谁家的麦秸垛着火了,估计又是村里那群半大的熊孩子惹的祸。
    这群熊孩子半大不小,天天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就喜欢瞎胡捣,从家里拿盒火柴到河里抓几个青蛙,摸几个鲫鱼,就在河边的柳树荫里做起烧烤来,每次都让大人提心吊胆的。
    现在麦子已经快熟了,再刮几场东南风就能收割了,这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着火,一场大火席卷起来,能够将大半个村子一年的口粮烧个净光,半黄的麦子这么热的天气大火一烧,噼里啪啦的火光冲天而起,加上东南风,瞬间能席卷几十亩地,到时候救都救不过来。
    他紧赶慢赶用了快二十分钟赶到着火地点,才知道是几家的麦秸垛被那群熊孩子点了,幸亏大人们发现得早,麦场周围又都是水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损失,只有刘老五家堆在场里的油菜被烧了一个净光。
    在农村,麦秸的作用就是喂牲口,当柴火烧,现在麦子快熟了,谁家也不缺那点柴火,而青草到处都是,因此也没有人多责怪这群孩子。而刘老五家的油菜烧了也活该,因为这次的事儿就是他家孩子的主意。
    原来这群熊孩子没事大热天的竟然捉了一只大老鼠玩,他们将老鼠装在一个铁笼里,然后一人一泡童子尿往上浇,想把老鼠淹死。
    这老鼠也算是够坚强,七八个人的轮番轰炸愣是没怎么事,这群毛孩子来了性子,商量了一下,就指示人回家偷了点煤油,往老鼠身上一倒,然后划根火柴往笼子里一扔,再把笼子打开。
    浑身冒火的老鼠吱吱的叫着到处乱窜,这群熊孩子在后边哈哈大笑,可是乐极生悲,老鼠却钻进了不远处的麦秸垛中,顿时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几个熊孩子都吓傻了,慌忙往家里跑,大人们也纷纷赶来救火。
    因为损失不大,几个家长挨个照自己家孩子的屁股打了几巴掌就算了事。
    这群熊孩子都皮实,挨完打之后一个个还眉开眼笑的,像没事一样。
    刘军浩回到家中,将这只黄斑皮抱到屋子里,准备和它亲近亲近,那只它根本毫不领情,不住的对刘军浩龇牙,放在地上还冲他汪汪直叫。而刘军浩也不理会它,琢磨着给它起个名字。
    “你妈叫老黄,你就叫小黄吧?”汪汪!
    “不好听,那就叫小斑……也不行?那就叫小皮吧,你还叫,再叫也是小皮”
    小皮闹了一阵子,见刘军浩不理会它,就自顾自得跑到门口撒了一泡尿,算是将这里划成自己的领地,不大一会儿,它又扯着嗓子冲水池里的大火头叫了起来,显然这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儿,不住的对着火头挑衅。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刘军浩也不再管它,现在有些犯困,就拿了一张凉席,往大杨树下一铺,被山风吹着,不大一会儿就睡熟了。朦胧中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脖子,他脖子一疼,醒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小皮不知道怎么盯上自己脖子中的石锁的,竟然被它的牙齿硬生生的将红绳子咬断,这会儿小家伙正将石锁往下咽呢。
    “小皮,这东西不能吃,想吃我等会儿给你弄个骨头,”刘军浩劝说着企图掰开它的嘴,可是这小家伙倒是有革命者大无畏的精神,死不松口。
    最后还是刘军浩有招,从水缸里抓了一条黄鳝,扔在地上,小皮立刻对黄鳝有了兴致,汪汪的叫着冲了上去,不住的用爪子戏弄着。
    这几条黄鳝的体型不断地飞涨,已经有麻杆那么粗了。
    刘军浩心疼的捡起石锁,心道这东西要藏到小皮找不到的地方,不然这家伙说不定那天就把它吞到肚子里,自己往哪里找去。
    可是狗的鼻子特别灵,藏哪里好像都不安全。正想着呢,突然石锁凭空从自己的手中消失。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刘军浩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却感到自己的身边轻飘飘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身边的虚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小池子,碗口大的泉眼正汩汩的冒着泉水,不大一会儿就将小池子充满。
    这是怎么回事,他慌忙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却见石锁仍然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做梦吧,他再次集中精神,想着将石锁藏起来,顿时刚才的那副画面再次出现,一口小泉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石锁还有这种神奇的功能,刘军浩一连试了几次,直觉得不可思议,还能让人产生幻觉?可接下来的事情更是颠覆了他十几年对事物的认知。
    他抓了一条黄鳝想看看能不能将黄鳝扔到小泉中,谁知道脑中的念头一想,手中的黄鳝已经消失,出现在小泉中,在木盆大的泉水中畅快的游着。
    这东西真神奇呀,那汩汩的泉水不住的翻腾,最后形成两丈方圆的池塘才不再发生变化。眼睛一眨,母鸡变鸭,他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整个下午,他的脑子都浑浑噩噩的,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做梦,一会儿觉得这东西实打实存在的,直到将那几只黄鳝都移到泉水中,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
    这下刘军浩完全来了兴致,接下来的几天只要逮住什么螃蟹,青蛙,蝌蚪什么的都往那小泉中放,最后他还朝里边移植了了几株鸡头苞。
    这东西长得和荷花差不多,只是叶子和经商都带着小刺,就连开出的花也带着一身肉刺,结出拳头大小毛毛糙糙的蓬子,这蓬子上边开了一个紫色的小口子,看上去就好像大公鸡的鸡冠一样,红紫红紫的,鸡头苞的名字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这蓬子和莲蓬一样,里边都结有一粒粒的果实,将那层长满小刺的外壳剥开,里面长满了蚕豆大小的颗粒,就好像石榴籽儿一样,咬开那过时的外壳,里面就是米黄色的淀粉状糊糊,吃起来清脆可口,比莲子还香甜几分。
    刘军浩小时候也特别喜欢吃,只是现在成了大人反倒不好意思和那群毛孩子抢食。
    他家的院子这几天也一天一个变化,首先是他引导着小泉里的水不断地往养火头的小池子倒,将池子扩大了将近一倍。
    而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也是一片生机勃勃,果实累累,那几株豆角爬得到处都是,大串大串的豆角将架子上挂的满满的,而且长得特别长,一根根都有手臂这么长,看上去非常喜人。
    那些西红柿也是如此,严重的“超生”,密密麻麻的一个个或红或青的小灯笼将枝干压断了不少,那些就算没有压断的也不堪重负,歪倒一片躺在地上,好像喝醉酒的汉子,他粗略了数了一下,一颗西红柿上就挂了三十六个果子,而且个头都是个顶个的大。
    刘军浩根本吃不及,给郭明义家送了不少西红柿豆角。
    刚开始蒋碧云还推辞不要,但是尝过了之后,就对自己家的菜没了兴趣,豆角吃起来脆生生的,西红柿肉嫩嫩的,非常可口,吃完之后她还让郭明义过来摘了几次。
    郭明义第一次来也被刘军浩院子里的盛况惊呆了,而后就在村子宣传了一下,人人都来看稀奇,走的时候还特意摘两把豆角,弄几个西红柿回去尝尝鲜。
    之后人人感叹:狗日的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中出的菜都比别人家的结的多,吃着也比别人家的鲜。
    当然那群熊孩子也天天跑来看火头,有不少还特意带几条小鱼过来,扔给火头吃,刘军浩看了也不管,正好自己省事不用喂。
    那火头越来越不怕人,见到小孩子就游到池边,张大嘴巴等着小鱼。
    有小孩子也对小皮有兴趣,专门带了肉骨头,可是小皮是骨头照啃,就是怎么喂都不熟,见谁都汪汪直叫,好像一个桀骜不驯的斗士一样,让人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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