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钟楼、菁莪馆碑阴记 许道远 德清人 州判 戴公守滁四载许,于兹兴废饬坠,殚厥心力,各有文记,镌诸贞珉,垂不朽,不具悉。 唯是钟楼,系一郡声教;菁莪馆,为储材育士之所,尤属公梦寐。功落成,适公以柳州丞夺去,公复踟蹰,为后虑曰:“凡兹楼馆,后得无视为散地而共游嬉乎?往来车盖以爽硙可居,得无视为公署而信宿乎?楼侧两房二,诸生肄业其中,为其始事,便防守也,后得无为诸生藉口而丛集作沓乎?”凡此有禁,又为置守一人。节捐公宇银十五两,置东郊园地亩许,岁得佃银一两五钱,内除二钱并门侧隙地征税银一钱六分给典守者,余银并契存房,以俟异日小有损折,即取此银缮修,庶乎不至于极弊大坏,可保百年无虞也。 嗟乎!今之仕者,率传舍其官,蘧庐其民。滁之圮废几若而年,其中不知经若而官,孰有如公毅然振作,不以一钱扰民,一力疲民,地方顿然改观者?又且视已迁之身不异于在事,兢兢虑于未然,而遗后人以安者乎?说者谓公可以并驾陈羊城,而处难为之时,与夫无穷之念,则过之矣。愚往与公并从萧、滕两宗师会秇天真馆,祗服,公文行修洁。今叨寅末,其于公之实心实政,盖自謦欬逶迤间习见之,又自郡之舆诵、里谣习闻之,兹特蕞公绸牗一事,附记大略,为后之沐贶衔仁、绎思无斁者相印证云。 【译文】 钟楼、菁莪馆碑阴记 许道远 德清人,州判 戴公管理滁州四年多,在这里使荒废的事情兴办起来,把毁坏的建筑物修复起来,竭尽心力,每件事情都有文字记载,刻在碑石上,流传永远,我不详细叙述。 只有钟楼,这是一郡声教的地方;菁莪馆,是储蓄人材、培育书生的地方,尤其吸引戴公注目,梦寐不忘。修造成功时,恰好戴公被任命为柳州丞,将要离去。他又徘徊迟疑,为后来的事情考虑,说:“这个楼和馆,后来的人会不会把它看作闲散之地,而聚众在那里游玩嬉戏呢?往来官员认为那里干爽可居,会不会把它看作公署,而随意住宿呢?楼侧各有两间房子,书生在那里进修学业,作为他们进身的开始,便于防止干扰,后人会不会为诸生找借口,而作为聚会的场所呢?”凡此种种,立有禁令,又因此安置看守一名。节省捐款十五两,购买东郊园地一亩多,每年得到租银一两五钱,其中扣除二钱,连同门侧隙地征税银一钱六分,付给看守人,其余银两和契约存在房内,等将来如有小的损坏,就可以取这个银两修缮,也许不至于毁坏得厉害,可保百年无忧。 啊呀!如今做官的人,都把他的官职看作旅馆,把老百姓看作旅馆,滁州毁坏的建筑荒废多年,他们却不知经营治理,那些官员哪有如戴公一样毅然振作?不征收一钱侵扰百姓,不征用一个劳力让百姓疲惫,使地方顿然改观。又哪有人能够看待已经调迁的自身,和在职时没有什么不同,兢兢业业,考虑到将来,让后来的人能够安心的呢?人们议论说,戴公可以和陈羊城陈琏并驾齐驱,而他还处在难为的时候,还考虑到未来的事情,这就就超过陈琏了。我以前和戴公一起跟随萧、滕两位宗师在天真馆学习,敬谨奉行,知道戴公文章与德行美好高洁。如今我和他同僚,对于戴公的实心实政,我在他的言笑举动中常常看见;我又从滁州百姓的舆论、街巷民谣中常常听到。我就特地选取戴公未雨绸缪的这一件事,记述大略情况,同后来享受恩德、受到仁惠、追念他的思绪无穷尽的人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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